自留地.黑历史集散地.
 
 

[时之歌project.]他乡梦长.

嘘—

長蓁.:

·山歌组畅谈爱情史[.隐藏cp维赛.西北送弓.


·依旧的即兴待修,迄今为止比较满意的一篇.脑洞来自今天开会时一直折纸花的姑娘.


·浪完这一发就要去好好中考了.l'eau de parfum.和新梗王与骑士可能会拖很久.希望剩下的四十多天里你们能够一切顺利,万安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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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间小路的野花喷溢一直蔓延到玫瑰色的天边,薄云在黛青连绵山峦间悠然渡过,袅袅青烟流淌过暮色苍茫向着异乡人的梦,柔软的水蓝色映在夕阳余晖下浮着他的故乡.


开满山花的木舟憩息在溪畔,那姑娘用纤细手腕撑起一支竹蒿,在宛如明镜的水面雕出花纹.我借着渔灯忽闪看清她的容貌,清秀脸蛋上若隐若现的梨涡,眸子里像盛秋稻田里随风晃荡的麦穗,浅浅茶发乖顺的伏在她肩头,她用一根水蓝丝带系成辫子.


她轻巧如燕从舟上跃下,灵巧的手将粗绳结实的绕在木桩上,然后顺势坐在溪边也不管泥土沾染了她的碎花裙子,洁白的小腿从裙底伸出来没在水里,她像个孩童与水中影嬉戏起来.不时会哼上几句山歌调子,清悦而明亮属于山林的声音.


我朝她踱步过去,在与她视线相交时扯出一个友善的笑容,抬手指向那满舟春色道:“小姑娘,你这花卖不卖?”她那双水灵的鎏金眸子注视着我,片刻后指节抵在唇下轻笑一声,随即从船头拾起一朵山茉莉抛给了我,声音愉悦清亮.“送你啦,不要钱.”


我忙不迭接住那轻盈飘落的花蕾,捏着浅青花柄转了一会,俯身别在了她的耳侧.她惊讶得笑出声来,目光偷偷在水里寻找着她的倒影.


她拍拍旁边的空地示意我坐下来,像是知道我从来不会拒绝姑娘的邀请.我蹲在岸边只见夜色渐浓,下意识想要摸索烟盒却又悻悻放弃,可胸口一阵苦闷让我不知从何发泄.


“异乡人?”我点头.她耸了耸肩又道:“你看起来不孤独.”


不孤独?她还真是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.在异乡漂泊徘徊而无可奈何的情绪像潮声起伏,我谈不上喜欢这里,陌生拘束得丧失了归属感.


说到归属感,我仿佛一向都缺失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.


她像是读懂了我紧锁的眉头,视线飘到前方无尽的水流,声音轻得只允许我们两人听见般.“我有一个爱人.”


我右腿弯曲脸枕上膝盖一副听故事的表情.我其实在好奇她的如意郎君,她虽然年纪不大尚未有女性窈窕身姿,但那从内到外的山林的包容力总让人感到亲切,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没有如天空般辽阔的男子能配得上她.


“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?”


她细不可查的叹了口气,双腿搅动水波的动作加大了力度.“她..很强势.但有时候也会很温柔.她很死板,也不喜欢笑..”我正欲开口,却见她唇角噙笑,掩不下眉眼间的情浓.“但我还是很喜欢她.”


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,她同我讲了一个短暂的故事.


“我十四岁那年在山林脚下遇见了她.那时她正拉开弓弦视线随着一只鹿移动着.就在那箭离弦而出之际,我躲在灌木丛间吹了一声口哨,惊得那鹿如一阵风似的飞奔下山...”


然后,她转过头来目光清冷,望向我藏身的地方.我自知躲不过她,便壮着胆子直起身子一步步靠近她.说实话我看到那把巨大弓弩时还真的慌神片刻,脑子里全是她会不会正当气头上一箭射穿我的脑门之类的念头.


我深吸了一口气,双手叉腰底气十足对她道:“你在山林里残害生灵是你不对在先!”她怔了怔苦笑一声开口道:“我还从没有失手过.小姑娘,你把我的晚饭吓跑了,我该怎么办?”我又恨铁不成钢的踮起脚敲敲她的脑门,说:“本姑娘养你还不成了吗?”


我与她相处了一段时间,只依稀了解到家族试炼或乱七八糟的玩意,我不关心也不去过问,她也不主动与我说她的过去.


那段时日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日子,我曾经故作正经的把那受惊的小鹿牵来,让她给它赔礼道歉.我们在山谷里采花摘果,在溪边仰望星光流动,月色皎洁.可终有一天,她不辞而别.


她把那把巨弓搁在了溪前,没再留下任何东西.我当时就涩涩的想,她只怕是不会再回来啦.


女孩的声音忽远忽近,最后化作一声叹息结束了她的过去.我沉默着听完,缄默仿佛是维持气氛的好借口,但不久后我们几乎同时开口.


“我想你爱上他了.”“我想我爱上她了.”


她想过与她写信,可是署名与地址终究是不了了之.她想过抛下一切去寻她,可山林多年羁绊又让她无可奈何.她想过这一切说不定是注定无缘,她说不定也曾因这份爱情辗转反侧如痴如醉,只是在日复一日的寂寞中消弥与花香溪潺.


我有很多话想跟她说,可话到嘴边又像是在说教自己一般,于是讪讪闭嘴不言.她轻轻摇了摇脑袋,不知是意味着放弃或是执着.


“你呢?”你也曾为了谁逃离故乡彷徨不已,还是不愿揭开那层面纱?


我撑着那爬满青苔的凉石,让寒意逐渐融入血液.透明的一弯皎月有静谧的影子, 一汪明镜晃荡着映出我的倦容.我撸起袖子直到小臂,伸手拨弄激起几朵水花,那水中人顿时变了模样,乖戾张狂在晃动的水中销声匿迹.


“..我不知道.我担心察觉到这份感情,无论是他是我.”


到最后还不是自己承担不住了,二话不说就从他身边逃开,以为能削减一点溢满的感情,却不料与女孩耳侧的山茉莉一般愈发浓郁.


“我们从小一起长大.”所谓日久生情.


“可我竟害怕他知道这一切,我竟这般怀疑我们多年交情.”也许正是因为担心失去这一点,我才选择了逃避与隐瞒.


“我想我应该忘记他.”


她轻抿下唇溢出笑声,站直身子跨进木舟,与我告别之际酝酿了一番情绪道:“我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遇见她,但我仍然选择继续等待,直到我老去再也撑不动小船.”


我们不曾为选择的爱情而后悔半分.


我敛眸不言,最后干脆也不去辨别是非,不如相信一次爱情伟大.“你会幸福.”


她看着我接下我的话:“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说你不孤独吗?”


“因为,”她拾起竹蒿划起涟漪,声音轻得只允许我们两人听到.


“你的眼睛里住着一个人.”


你不该选择遗忘,你不曾孤单,只是忘了回首遥望.也许那人在故乡盼你回来,也许那人将感情掩得疏而不漏却遮不住那存在的痕迹.


我就这样怔在原地,直到那小小身影融入漆黑夜色.如梦初醒.


我从口袋里抽出满是褶皱的信纸与一只钢笔,墨水已经快要干涸在湿润的空气间.一连写了几遍都不满意,最后墨水干了只剩尖利的划痕就在纸上.


但我释然了,开始朝着来时的路回归.我对这里生出眷恋不舍,用树枝沾了些水在岩石上写下自己的名字,沉思了片刻后不经意间在旁边又写下了他的名字,我烂熟于心的恋人的名字.


异乡的梦在云烟缭绕处散尽,我们所向往的万古长青的爱情,在这异乡的梦里生根发芽.


END.


——————


墨发女子倚在树上指腹摩挲着一朵山茉莉,放到唇边亲吻.


白发男子掠动书页的手指顿了顿,思绪又被一片蔚蓝打乱只叹息一声.


他们在另一个异乡的梦里,等待着梦里的爱人归来.

11 Dec 2016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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