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留地.黑历史集散地.
 
 

《雨夜》。

很经典我存一下

非现实叙事诗。:

cp向维赛,ooc致歉。


一个架现。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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路普先生从睡梦中醒来时朦朦胧胧地看见窗外下起了雨,在神志不清雕塑般坐在床上思考了半天后,他一把扯住了快要从身上滑下来的被子,钻进去眼睛一闭继续睡。可是温暖的安逸感还未将他完全包裹,他便掀开被子逃命般地从床上跳下,毫无眷恋地抛弃了他的温柔乡,桌上造型奇特的闹钟显示的时间是9:30。夜间九点半,他,赛科尔•路普,在宿醉后终于打破了睡眠时长的记录,实现了昼夜颠倒。


塔帕兹是个多雨的国度,尤其是在夏天。


他挠挠乱糟糟的短发,把散落到眼角的一缕刘海拨开,塑料拖鞋踩得啪嗒响。未关上的吊灯摇晃频率几乎要和吱吱呀呀的老旧电扇同等。他随意踢开满地脏兮兮的衣物和饭盒,站在窗户边向外面张望,五指微屈贴上玻璃,感受冰凉的触感,那神情像极了窥探未知世界的孩童。出租屋的窗口太小,仅仅能窥见一方逼仄的天空,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,浓重的黑色将苍穹笼罩,没有光线强烈得足以穿透黑暗。雨点在窗上蜿蜒出纵横交错的线条,歪歪扭扭地形成一条条河流。电风扇苟延残喘的转动声与窗外的雨声相应和,悉窣声响搅动他的思绪,最后他索性转过身去拧了电扇开关,啪嗒一声,耳边清净了。


赛科尔推开窗,迎面而来的对于夏天来说显得过于清凉的空气和雨点,他伸出手去任凭雨点毫无章法地砸落在手背上,双眸有片刻漠然,紧紧盯着手背,似乎要从中找出什么不同寻常的节奏出来。雨水流淌过窗外巷子中的青石板路,流淌过头顶的斑驳红瓦再滴落,亲吻皮肤后没入黑暗。他抬起头深呼吸,凉意在鼻腔蔓延,不知是不是什么奇妙的错觉,他总觉得这场雨似曾相识。


在什么时候也有这样一个夏夜,雨水剔透得发亮,在地面上积起水洼再溅出水花,空气里弥漫着凉意。他咬咬唇然后打了个寒战,刚想关了窗户睡一觉冷静一下,背后咔哒一声,灯灭了。电扇想转也转不起来了。赛科尔认真地回忆了一下,发现自己已经欠了整整三个月的电费,难怪房东拉电闸。


——可是他还是没钱交。


打工的餐厅倒闭了,他又总喜欢偷懒找不到合适的工作,早已经不是高中时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。叹了口气之后赛科尔陷入柔软的床垫中,枕着枕头和自己的外套掏出手机,漫无目的地翻着自己那人数少得可怜的通讯录,一个接一个地排除。最后他的手指停留在一个名字上,看到“维鲁特•克洛诺”的一瞬间膝盖隐隐作痛,就好像旧伤复发,接踵而至的是脑海中封存以及的回忆。


这么算起来,多久没有见面了?


翻过身继续陷在床垫中,雨声哗哗作响似乎永远不会停息,他的食指停滞在那行电话号码之上,反复接近又反复远离,黑暗中手机荧屏的光亮刺得他双目生疼。他闭上双眼呼出一口气,强迫自己清空多余的思绪,意识在朦胧中远离现世的夜雨。





我说维鲁特,你这算是走到哪里了?


绿叶油得发亮浓郁得几乎要滴落,草木昌盛的林中隐隐镀上不安,耳边是乌鸦悲鸣。灰暗的天空随时可能塌陷,已经日暮时分。向前望去只有一片密林,重重叠叠的树木没有出路,脚下的小径满是泥泞,灰蓝色发的少年紧紧身上的双肩包,转过身,笑嘻嘻地去问身后的少年。你该不会是迷路了吧——待会要是下雨我们可就完蛋了。


还不是你,逆着老师要求硬要往树林里走。祈祷雨不要下太大吧。


我靠,那我们不会要露营吧,我可不会荒野求生啊——


按照比例尺计算,离最近的村落直线距离都有一千多米。我可不能担保这里没有野兽。


银发少年从口袋里掏出指南针和地图,脚步未曾停顿擦过他身旁,神情波澜不惊。赛科尔慌忙追着他的步伐,搭上他的肩膀熟络地搂了过来,昂起头像是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,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插科打诨。天色渐渐黯淡,逐渐堆积起的厚重云层没有要消散的趋势。可惜十七八岁的年纪正是年少轻狂的时代,怎么会因为身处险境就被恐惧侵扰。雨悄无声息从空中降落时赛科尔吹了声口哨,抬头看天空之上层层叠叠的乌云,然后一手拉住维鲁特的胳膊,一手把背包从肩上卸下顶在头上,迈开步子跑了起来,笑声还没有停下,随着风飘向远方。


他们并肩穿行在树林的怀抱,运动鞋在泥地上烙下一个个清晰的鞋印,雨点溅落在脚旁激起一片水花,寒冷的空气被暂时抛在脑后,打湿了的发丝和水淋淋的衬衫也无所谓,被尖锐石块磕伤的膝盖算得了什么。赛科尔回头看,滂沱大雨中那人的红瞳依然似迷雾中的灯光,熠熠生辉。维鲁特任他拉扯着向树林深处跑去,没有阻拦也没有多余的话语。


奔跑是一种天性。


精疲力尽之时他们扶着树干稍作歇息,雨渐渐停息,黄昏也已经拉下帷幕,夜的华章悄悄奏响。赛科尔侧过头来对上了维鲁特的视线,那抹极浅的微笑在他的嘴角若隐若现一闪即逝。水珠沿着发丝一路向下。最后他干脆一屁股坐下无所谓身上的泥水,阖上眼谛听耳边细微的鸟雀和水滴落地的声响,半晌后他感受到来自另一人臂膀的温度,他没有睁眼,只是借势靠近他的怀抱,膝盖处的伤口早已忘却了疼痛,长途跋涉之后耽于短暂的温存。


半梦半醒间,他的意识在雨过天晴后的星海中旋转,不断地下坠,下坠到地球的另一端,远离了嘈杂的雨夜,只余下拥抱的温度。最后,却又从几亿米的高空陡然坠落,回归现实。


毕业典礼那天他肯定是被酒精冲昏了头脑,才会就那样与他挥手告别,就此分道扬镳。




灯没有亮,雨也没有停。他抬头看窗外深渊般的夜色,重复几百次的拨打电话再取消拨打后他放下了手机,咬咬牙披上雨衣,把手机揣进口袋,一脚踹开门,无视房东的骂骂咧咧,冲进了滂沱大雨中。


深夜十一点的时候路普先生用尽全力踩着单车,车轮在地面上留下的印痕很快被雨水掩盖。单薄的雨衣怎么遮得住这风雨,雨滴顺着他的面颊滑下。城市浮华的光影里,他向一个早已熟捻于心却从未到达的地址行进。耳边是雨声和汽车的轰鸣,他知道不远处有他在这漂泊雨夜的归宿。


end.

17 Mar 2017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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